张岱, 晚明散文家,出身官宦世家,而无意仕途;关心社会,对人间世态,洞悉入微。为文题材广泛多样,笔调清新率真;明茶理,识茶趣,为品茶鉴水的能手。明亡后,避迹山居,展现文人高贵的气节;
一生以读书著述为乐,为晚明小品文大家。
中国文学的发展有如「长江后浪推前浪」般的一波一波的不断往前推涌,汉赋、唐诗、宋词、元曲等文学体裁,将中国文学推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明代初期,文坛上弥漫着拟古之风,先后出现「前七子」、「后七子」,主张「文必秦汉,诗必汉唐」,然其诗歌成就并不如唐宋。明代晚期在学术界产生了反抗传统、追求个性自由的哲学思想,在文学上则形成一股对拟古主义的反动风潮,相继出现主张「独抒性灵,不拘俗套」的公安派与「幽深孤峭,奇理别趣」的竟陵派。晚明新兴的散文是公安、竟陵文学运动的产物,其题材多样,形式自由,谈情说理、信笔直书,毫无滞碍,其中有幽默也有讽刺。而张岱更是晚明散文家的代表,其诗文,初学公安、竟陵,进而融合二体,汲长弃短,诙谐幽默,生动活泼,在明代的小品文作家中,堪称第一。
明代时期,品茶已成时尚,而茶品也成为人们生活中的必需品,各地茶馆林立,成为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对爱茶的张岱而言,上茶馆似乎也是他生活上的一种休闲。崇祯年间有家名为「露兄」的茶馆,店名乃取自米芾「茶甘露有兄」句,因其「泉实玉带,茶实兰雪,汤以旋煮,无老汤,器以时涤,无秽器。其火候、汤候,亦时有天合之者。」故深得张岱喜爱。
张岱是位识茶辨水的能手,《陶庵梦忆》记载他拜访老茶人闵汶水的经过,过程十分有趣:一次他慕名前往拜访一位煎茶高手闵汶水,正好闵老外出,他静心等待,闵老回来后,知道有人来访,才招呼一下,就借故离开,想测试张岱的诚意,张岱虽几经等待,非但未打退堂鼓,反而更下定决心非喝到闵老煮的茶不可。闵老回来时,见客人还在,知道来者是个有心人。于是才开始煮茶招待他,闵老「自起当炉。茶旋煮,速如风雨。」的娴熟技巧,让张岱惊叹不已。之后闵老将张岱引至一室,室内「明窗净几,荆溪壶、成宣窑瓷瓯十余种,皆精绝。灯下视茶色,与瓷瓯无别而香气逼人。」着时让张岱大开眼界,不禁问闵老:「此茶何产?」闵老想考考他说:「阆苑茶也。」然张岱觉得有异,说:「莫绐余,是阆苑制法,而味不似?」闵老暗笑并反问:「何地所产?」张岱又喝了一口说:「何其似罗岕甚也。」闵老啧啧称奇。张岱又问:「水何水?」闵老说:「惠泉。」张岱又说:「莫绐余,惠泉走千里,水劳而圭角不动,何也?」闵老知道眼前这位是个品茶高手,遂不敢再欺骗他,过了一会儿,就持一壶满斟的茶给张岱品尝,张岱说:「香朴烈,味甚浑厚,此春茶耶!向瀹者的是秋采。」闵汶水对于张岱神之又神的辨茶功力,不禁赞叹道:「余年七十,精赏鉴者无客比。」于是和张岱结成好友。(《陶庵梦忆.闵老子茶》)
名噪一时的禊泉,乃绍兴名泉之一,禊泉曾一度被掩没,后因张岱的发现才又重显威名,《陶庵梦忆》记:「甲寅夏,过斑竹庵,取水啜之,磷磷有圭角,异之,走看其色,如秋月霜空,噀天为白,又如轻岚出岫,缭松迷石,淡淡欲散,余仓卒见井口有字画,用帚刷之,禊泉字出,书法大似右军,益异之。试茶,茶香发,新汲少有石腥,宿三日,气方尽,辨禊泉者,无他法,取水入口,第挢舌舐腭,过颊即空,若无水可咽者,是为禊泉。」文中提到张岱无意间发现禊泉的经,同时点出禊泉水质的特点,更以其专业的品茶知识,说明辨识禊泉的诀窍。(《陶庵梦忆.禊泉》)
除了品茶鉴水之外,张岱还改良家乡的「日铸茶」,研制初一种新茶,张岱名之为「兰雪茶」。《兰雪茶》中提到兰雪茶的研制过程:「……募歙人入日铸。杓法、掏法、挪法、撒法、扇法、炒法、焙法、藏法,一如松萝。他泉瀹之,香气不出,煮禊泉,投以小罐,则香太浓郁,杂入茉莉,再三较量,用敞口瓷瓯淡放之,候其冷,以旋滚汤冲泻之,色如竹择方解,绿粉初匀,又如山窗初曙,透纸黎光,取清妃白,倾向素瓷,真如茎素兰同雪涛并泻也,雪芽得其色矣。未得其气,余戏呼之兰雪。……」四、五年之后,兰雪茶在茶市中风行一时。
若非家国变茶界献其功
由以上所述,张岱不仅嗜茶,而且识茶,从饮茶到品茶、评茶,无一不精。他一生兴趣广泛,对各类事物多所涉猎,堪称为博物学家,他爱茶成痴,尝谓:「余尝见一出好戏,恨不得法锦包裹,传之不朽,尝比之天上一夜好月,与得火候一杯好茶,祇可供一刻受用,其实珍惜之不尽也。」(《彭天锡串戏》)把观看到一出好戏,犹如观赏一轮好月、啜饮一杯好茶般的令人愉悦。若非因身遭家国之变,而改变其人生态度,相信以其读书研究的精神及对茶学的了解,必能为我国的茶学文化留下更多的宝贵资料以上信息由爱茶网收集整理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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