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安溪虽是国家级贫困县,但铁观音很出名,从事茶叶管理或技术工作最令人羡慕。1981年我高考填报志愿时,长辈为了我能回到安溪从事茶叶工作,要求我填报福建农学院茶叶专业,于是刚满16周岁的我便开始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
1985年,我和其他两位安溪籍的茶叶专业毕业生都如愿回到了安溪,可是政府机关缺人,大学生很受宠,县政府领导动员我们都先到机关工作,理由是可以从更高层面发挥作用,但一旦需要,组织上都会安排有关茶叶方面的重要工作岗位。
二十多年来,我基本上没有离开茶叶行业。1987和1988年,我被抽调,参加已近80高龄的茶叶泰斗张天福在安溪开展的“乌龙茶做青工艺与设备研究中间试验”。通过两年的反复试验验证,中试最终获得巨大成功,它攻克了气候变化与做青工艺的技术难题,现在广泛采用的铁观音空调做青技术就来自这个科技成果。这段时间,老一辈茶叶科技工作者的严谨和敬业精神深深感染了我们这些年轻人,张老无私奉献的高风亮节足以影响几代数千万中国茶人。
1990年,年仅24岁的我被选派到安溪茶叶主产区芦田镇担任副镇长,分管茶叶等农业工作。当时安溪县只有西坪等五六个乡镇种植铁观音,每市斤价格在几元钱至几十元不等。在那几年,茶叶特产税是县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但有限的茶叶产量和低价格致使征收茶叶税要花九牛二虎之力,其难度不亚于计划生育工作。记得为了征收石盘村王金火58元的特产税,我和工作组跑了15次。最终,当王金火颤抖着手,将用零钱凑起来并用布包起来的50元钱交给我们时,大家的心都不是滋味,至今还非常内疚……
1992年以后共有10个年头,我调任安溪茶厂,先后担任这个当初全国最大茶厂副厂长、厂长、党委书记。到这个专业完全对口的国有企业工作,我激情满怀,全身心投入乌龙茶产业的技术与管理工作,也曾让这个老国企走向新的辉煌。但随着茶叶管理体制的放开,安溪的茶叶从计划经济转变为市场经济,以八马茶业为代表的一大批乡镇茶企异军突起,“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的垄断历史彻底过去。
现在回顾数十年间安溪茶厂从一枝独秀到不得不转制,我们感受到市场经济是残酷无情的。但看到现在安溪县茶叶已经发展成为一个大产业,具有6万吨的产量、65亿以上的产值,更感受到市场经济的竞争会刺激一个行业的快速发展。
最近的5年,我受聘八马茶业,更感受到民营企业勇于参与市场经济竞争的宏伟气魄。八马茶业是安溪最早一批创建的民营茶叶企业,它的发展史完全是安溪茶叶市场化发展的一个缩影。16年来,八马茶业已经完成了从家族企业向现代化企业的蜕变,已经发展成最大的安溪铁观音制造商,安溪乌龙茶出口70%的份额和400家连锁店奠定了八马铁观音品牌的领袖地位。
我们有理由相信,不久的将来,八马将改写我国有名茶无名牌的历史。在这里,生机勃勃的企业文化使我们这些“空降兵”如鱼得水,追求卓越的企业发展平台使我们能够大显身手。在八马,我有幸参加了国家茶叶产业技术体系、全国茶叶标准化技术委员会等高级别的茶叶科技和标准制定,有机会与全国著名茶叶专家、企业家一道为中国茶叶的崛起献谋献策,我更感到当初的选择没错。
眼下,安溪把茶叶当成富民工程,安溪铁观音在全国乃至全世界一路窜红,安溪县已经跻身全国县域经济百强县,茶叶价钱也从20年前的几十元到现在的几百元、几千元甚至上万元,所有茶叶从业者都分享到改革开放带来的丰硕果实。
前几天,我路过石盘村,发现王金火也盖起了小洋楼,整个村的茶农们洋溢着幸福的喜悦,此时此刻,我的内心得到了一份安慰。
三十多年来,我从机关到乡镇,从国企到民企,从年轻小伙子到不惑中年,见证了安溪铁观音翻天覆地的巨变。
今天,中国茶行业如火如荼,铁观音茶产业如日中天,我庆幸读了一个好专业,我骄傲长在山水茶乡,在祖国60华诞之际,谨以寥寥数笔祝愿中国茶叶伴随着我们伟大的祖国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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