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古早海堤味继续飘荡在身旁

去武夷山问茶，在一位厦茶供销商的初制茶厂里，炭焙车间是传统的焙房，用砖条砌起的围墙内，竹制焙茶篮装满茶叶，围成一圈端坐炭炉上“享受”烘烤。车间外，宽阔干净的地上有两堆刚刚出炉的肉桂，蔡孝忠招呼我们过去——“能分辨出哪一堆茶叶更优质吗？”

“色神相似，条索也一样紧结，好似都一样啊……”

大家纷纷捧起茶叶左看看右闻闻，得不出明确答案。蔡孝忠各抓一把，放于鼻子底下，深吸一口气，说，“这边的茶是香气之后有火味，那边的茶，自始至终都是浓香的肉桂味。”我们效法之，果然闻得出了谁之好坏。

蔡孝忠是中国茶叶股份有限公司国内销售部粤东区副总经理，汕头中茶贸易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与厦茶结缘近30年。因为买茶的缘故，本次同去问茶的汕头茶客都认识这位“老海堤”，却常常将他与搭档李正端混淆了。因为除了体型上分属大号和中号外，这整日里走在一起的哥儿俩长得很相似。平头、大鼻子、大眼睛，以及中年男人那稍微发福的身材。我们细聊，竟发现他俩连职业生涯都极为相似：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都服务于汕头外轮供应公司，是最早跟厦茶做生意的汕头人。那时候他们都不是专卖“海堤”茶，而是负责糖烟酒的销售，卖得最好的，就是“海堤”茶叶和“青岛”啤酒了。

李正端告诉我，因为业务的缘故，当时经常跑厦门，跟厦茶老总副老总们都熟，屈指算来，与其打交道至今，他认识了五任总经理。他与蔡孝忠一样，都是土生土长的汕头人，有着典型的海堤情结。那独特碳烤香的古早海堤味打从小时候就开始进入他们的味蕾，并如影随形伴随着他们的人生历程。所以，当外轮供应公司独有的特供出口糖烟酒再不用凭外汇券购买，当市场经济将所有商品都推入“任君选择”视野中，蔡孝忠和李正端依然选择了厦茶，选择让古早海堤味继续飘荡于自己的生活及职业生涯中。

这哥儿俩的受教育程度不高，跟他们经历相似的同龄人，有些已经试过许多行当的生意，或失败，或成功，但如他们专注于一行30年无怨悔者不多。常常慨叹汕头人的聪明，甚具生意头脑，见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宁做鸡头不做凤尾，都想当老板，却缺少学习能力，今天倒卖手表，明天开服装店，后天改行开福彩……到头来哪一行都入了门，却都只懂了个皮毛。这样的“聪明”，即使运气好，狠发了财，也多是将银子花在了声色犬马上，或金钱的满足与不断积累上。人生，如没有内涵的一杯茶，或浓或淡，但终归缺了隽永的韵味。从这一点看，蔡孝忠和李正端是幸福的，他们选择了专注，在谋生存的同时，也获得了精神层面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