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辛
“茶。云腴,灵芽。出生地,古华夏。芳龄几何,五千岁华。三皇神农氏,尝草识茗芽。日遇七十二毒,瘟君克星苦茶。云贵巴蜀是故乡,人杰地灵育 诧。”
上面这首一至七言茶诗,是茶文化研究专家舒玉杰先生所做,他对茶的形状、出生地、年龄、来历、特性以及其故乡等,作了简短而精彩的描述。这首诗里的“日遇七十二毒,瘟君克星苦茶”两句话,使我想起了插队落户时的一件事:当地有一农民外出劳作时,风雨交加,雷电狂作,不慎被雷电击死。按照乡俗,死在外面的人,是不能把他的尸体抬进寨子的。人们把他的尸体放在寨子外面的茶树底下。第二天,死者复生。据当地人讲,是由于雨水经过茶树叶子滴在死者身上,而使死者复活的。死者是不是被茶叶水浇活的,我至今不敢肯定,但从那时开始,我爱上了喝茶,一喝竟喝了二十多年!当然,爱喝茶,却是不懂茶道的,看陆羽的《茶经》,感兴趣的不是里面讲到的各款茶具和繁杂的煮茶、饮茶过程,而是里面记载的一段话:“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陕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我们现今看到的茶树,一律矮矮的,高不及人。而古代,茶树高至“数十尺”,这是不是一种传说呢?当然,传说也有,但实际上两人合抱之茶树也不少见。在我国云南,古老的茶树最多,有四十多个县野生大茶树,素有“云南山茶甲天下”之说。故人们把云南看做是“自然茶寮”。《封氏闻见记》载:“茶……南人好饮之,北人初不多饮。”茶由南向北而来,其味也似乎由浓到淡。云南、贵州、江西乃至福建一带,茶味偏重偏浓,而到了江浙一带,茶味就淡,这可能跟地域环境有关。
茶从原先的讲究实用,到了后来的讲究风雅,是一个过程,实际上这个过程是人类文明的演变过程。直到茶成了一种文化之后,其实用价值处于次要地位,很为某一层次的人做了风雅之事,特别是读书人家或爱茶的文人,总要在壁间挂一些与茶相关的书画。像白居易的“坐酌泠泠水,看煎瑟瑟尘。无由持一盅,寄与爱茶人。”中国古代文人中,大多是爱酒的,人生不得意,借酒浇忧愁。曹操就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也有凭借酒力来创作的,像李白,“李白斗酒诗百篇”。而让茶酒在诗坛中并驾齐驱的是白居易。白居易是“茶铛酒杓不相离”的,“看风小木盍三分酒,寒食深炉一碗茶”;“举头中酒后,引手索茶时”;“起尝一碗茗,行读一行书”;“夜茶一两杓,秋吟三数声”;“或饮茶一盏,或吟诗一章”等等。以茶助文思,用茶来醒脑,倒是非常适合我的,我不好酒,也不能喝酒,无法像李白那样“斗酒诗百篇”,只能效白居易之法,“饮茶一盅,吟诗一章”。
我喝茶的历史是不短了,但仍未养成喝工夫茶的耐心和毅力以及那份细致,更不懂茶道,不过,我爱听僧家那句斗机锋时常用的话:无事幺?喝茶去!我从这句话中当然是悟不出什幺高深的禅理的,但我会非常开心地去泡一杯茶,坐下来,写作。我这一生,喝茶的历史和写作的历史是一样长的。写作和喝茶几乎同时进行。
古人说:买得青山只种菜。信然!识得此中滋味,觅来无上清凉。不种茶树又种什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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