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典茶文化散记

去年8月我去瑞典旅游，在感受北欧风光的同时，顺便观察了一下瑞典的茶文化。瑞典不是产茶的国家，也算不上是饮茶国家，但自从荷兰人把茶叶传到瑞典后，瑞典人对这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家的神奇树叶有一种非常执着的追求，形成了颇具特色的瑞典茶文化。

一、茶叶传入瑞典之后

茶叶进入瑞典是17世纪后期的事。1685年，有个名叫雅克布·乌法尔的瑞典人从荷兰把茶叶带回瑞典。1731年，瑞典东印度公司成立，开始了瑞典和中国之间的海运贸易，中国茶叶大批进入瑞典市场。瑞典科学家林奈还梦想把中国的茶树移栽到瑞典，为收集茶树植株曾费过一番不小的周折。

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三世用死囚进行饮茶功效实验的故事，是一些爱好茶文化的人喜闻乐道的。据说，为验证饮茶和喝咖啡是否会危害人体健康，古斯塔夫三世用被判了死刑的孪生兄弟做实验，让他们一个每天喝5杯茶，一个每天喝5杯咖啡，以观察茶和咖啡对身体健康的影响。结果，喝茶的哥哥活到87岁，喝咖啡的弟弟活到83岁，都挺长寿的，说明茶和咖啡都对人体无害。这个故事是真是假，未经考证，不敢妄断。但18世纪中叶，喝茶对人体是有益还是有害的论战，在欧洲一部分医生和牧师之间激烈展开的历史，却是有案可查的。

二、哥德堡Ⅲ号的茶叶罐

在哥德堡逗留期间，去参观了哥德堡Ⅲ号仿古船。哥德堡Ⅲ号停泊在哥塔河西岸的艾里克斯堡码头，远远望去，黝黑的船体、高耸的桅杆、众多的绳索，在阴霾笼罩下显得有些落寞。登上甲板，感觉船体在大风中晃动，似乎要把人带往260多年前的惊涛骇浪之中。

哥德堡号原是瑞典东印度公司的一艘远洋贸易商船，曾三次来到中国广州，运回大批的茶叶、丝绸、陶瓷等中国物产，取得了远洋贸易的巨大成功。但不幸的是，1745年9月，当它第三次从广州返回瑞典时，却在离哥德堡港仅900多米的海面上触礁沉没。后来，瑞典东印度公司又建造了哥德堡Ⅱ号远洋商船，于1796年沉没在南非海域。现在的哥德堡Ⅲ号是1995年根据上世纪80年代的考古资料重新建造的。2006年，这艘满载中瑞友谊的仿古船曾造访广州和上海，让人们重温了一下18世纪 “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

我在船舱里努力寻找和茶有关的“文物”，希望能在船上见到打捞上来的中国茶具什么的。从前舱到后舱，竟没找到任何和茶有关的物件。当我失望地准备结束参观时，突然发现靠窗户有个青花的将军罐。这应该是当年的茶叶罐，但又觉得太新。和我们同行的瑞典小伙子凯瑞·佩森说，这是2006年在上海收到的礼物，船舱内共有两个。果然，在对称的位置上摆着另一个同样的青花瓷将军罐。据说，因为在从哥德堡Ι号沉船打捞上来的茶叶中，有许多就是皖南茶乡石台县生产的名茶雾里青，所以2006年哥德堡Ⅲ号停靠上海时，石台县的天方茶业公司赠送了100罐雾里青茶叶。眼前的茶叶罐就是那100罐中间的两个。茶叶罐上画着扬帆破浪的哥德堡号，另一面 写着“雾里青”的字样，意寓雾里青茶叶和哥德堡号源远流长的关系。

小卖部有一些茶叶和茶具出售。茶叶都是装在土黄色纸袋子里的，没有用塑料袋的，显示了瑞典人的环保意识。素雅的青花陶瓷茶杯和刻有龙凤图案的锡制茶叶罐，隐约透出一些中国茶文化的气息。

三、瑞典人的饮茶生活

据说，瑞典东印度公司从中国进口的90\%以上茶叶，以各种方式转销到欧洲其他国家，并不在瑞典消费。所以，瑞典至今仍是属于咖啡文化的国家。但是，通过这次瑞典之旅，我们发现瑞典人的饮茶生活还是很有特点的。

瑞典茶叶店较少，茶叶主要在超市销售。走进超市，可以看到茶叶柜上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盒装袋泡茶商品，琳琅满目。袋泡茶大多数是花草茶和果味茶，草莓，树莓，蓝莓等莓子类和柑橘类是常见的调味水果。加奶油的调味茶是瑞典的特产，受到广大消费者的青睐。散装茶叶最好到茶叶店购买。在哥德堡市的一个茶叶店的橱窗里，摆着很多盛满茶叶的茶盅和瓷碗，基本上都是掺杂柑橘皮和香花芳草的调合茶。店内货架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绿色铁皮茶叶筒，显示了该店茶叶品种的丰富。年轻的女店员正忙碌地为顾客包扎茶叶。也是土黄色的纸袋子。除了金发碧眼的女店员以外，店里的氛围和国内几十年前的茶叶店没多大差异。

我们到凯瑞家做客。他母亲佩森夫人非常热情，拿出好几种茶叶款待，有红茶，绿茶，还有各种袋泡茶。我对袋泡茶不感兴趣，他们的红茶、绿茶又都是掺杂柑橘皮和花草的，我以前喝过，领教过那种莫名其妙的滋味。见其中有桑茶，就让他们给沏了壶桑茶。他们家有个放茶叶茶具的转角柜，上面有梨形茶壶、白瓷茶叶罐等茶具以及各种茶叶。还有一个中国高山茶的红纸盒。佩森夫人说， 瑞典人喝咖啡的时候较多，喝茶没有规定的时间，想喝的时候就喝。多备几种茶叶可以根据当时的心情加以选择。(曹建南)